是条疯狗
只搞合资
你骂我崽
我就咬你
【不定时腹泻式更新】
【I am who I am,不混圈不抱团】
【95GM25出门左转好走不送886】

【BTS/正泰】Love Actually【全文一发完】

· @Mercury💜 的摄影师和模特(大概是走秀型的那种?),R18预警,ooc到吐

·有点老套的破镜重圆,所以也用了稍微有点老套的题目——电影《真爱至上》的英文原名

·谢谢阅览

 

 

 

 


作为摄影师和模特,他们已经合作了数余年。田柾国相当清楚金泰亨的魅力在何处,刚柔并济——换言之就是男女通吃——的美、半只桃花半只凤的一双撩人大眼,骨节分明的手指弯曲怎样的弧度最修长,曲线漂亮的腿伸展多少的程度最优雅。而金泰亨也不需要他开口,就知道他想要青春张扬的可爱大笑、高高在上的冷漠疏远,还是张力破表的性感神秘。

而作为伴侣,或者说,分手后却依然在床榻间互相帮助的前伴侣——听起来不太对劲,但这是真实存在的。他们同样极有默契。金泰亨了解田柾国最喜欢的侵略角度,热衷于在餐桌上被田柾国拆吃入腹。田柾国熟练掌握能让金泰亨冷静全失的技巧,痴迷着在情到浓时将大拇指按进金泰亨背后凹陷的腰窝。

还比如现在:刚结束完本周的杂志拍摄,田柾国总有些无法分清金泰亨看过来的目光是否穿透镜头看进了自己眼底。但再靠近一点,就能感受到彼此肌肤烧灼的温度。

未分手时,金泰亨就会等他下班。现在这个习惯也依然没有改。蹲在田柾国车前玩着手机,等人来了,就眯起眼,从善如流地扒拉着朝自己伸出的手站起来,坐进车内。

甫一进家门,田柾国就将金泰亨抱起来扔进沙发——对一个常年带着器材进行户外拍摄的大力怪物来说,扛起个需要保持身材单薄的一米八模特,挑战过于简单。纾解过通天大火后,被折腾得可怜巴巴的小奶虎,裹着法兰绒毯、趴在靠垫上,滴溜溜盯住田柾国绷紧两条几乎是暴力发展肌肉的大腿,去冰箱里取出冒着冰汽的矿泉水,递给自己一瓶。

甚至还贴心地拧开了。金泰亨心里嘀嘀咕咕,自己又不是拧不开,也别太看不起他了。不就是比你少点肌肉而已嘛。

让金泰亨去洗澡,他摇摇头说先休息一会儿,田柾国便自己捞着毛巾进了浴室。出来时金泰亨还抱着小靠枕,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摄影包。

他摇摇头,金泰亨便失落地老老实实放弃了想要摆弄那些昂贵设备的想法。

田柾国笑笑。

“刚换的新男朋友,不给碰的。”

金泰亨攀着他的手站起来,蹦跶进澡堂,调好水温。

好嘛,相机是新男友,旧男友就连相机都不如。金泰亨委委屈屈地拎过田柾国味儿的洗发水,狠狠在手上挤了一大滩。

 

 

 

 

 

在分开后依然纠缠不清的情侣不算少见。但,且不论二人都是自诩“雷厉风行”的性格,从不拖泥带水的人却在感情问题上你来我往难舍难分。普通的纠缠往往停止于感情层面,无非是对对方还有依恋,甚至享受似断难断的“痛并快乐着”。他们的纠缠却是在身体层面。用田柾国的话来说叫做:暂时还没有余力发展新关系,成年人有一定需求也不可耻,又不想出去乱搞。既然他们本就相当合拍,还对彼此知根知底,那干嘛不在保持距离的情况下继续亲密?

金泰亨对这套理论也持赞成态度,弄得身边认为这种关系不妥而反对的朋友,反倒无从劝起,只好任由二人继续发展他们奇怪的爱。

金泰亨本打算洗完澡就走。结果田柾国煮了盘意面,热气腾腾地摆在餐桌中央。套衣服时田柾国正端着两份蔬菜沙拉从厨房里出来,玻璃碗“嗒哒”地放在面对面两侧。

“吃个饭吧。”田柾国指了指椅子,往叶子里插进两个小叉。

韧性粗面条蒸腾着白茫茫的香气,在柠檬黄射灯下泛起美妙姜色。

金泰亨咕咚着口水想去卷一小口,被田柾国一巴掌拍在手背上。

二人相识时,金泰亨还是个平面模特,对于身材的管理还算相对宽松。随着一步步往上,金泰亨开始担任许多奢侈品牌的广告模特,国内外走秀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于是便一边要健身,保持低得令人发指的体脂率,另一边还得控制饮食。早餐多半吃水果加蛋白,偶尔燕麦片和希腊酸奶换着来。午餐通常不能有,视情况可以吃些水煮鸡胸肉。晚餐往往是西蓝花为主的蔬菜沙拉,色拉油都要被严格限制在一勺以内。

彼时,他们还在热恋期,粘粘糊糊地共享着田柾国小小的两室两厅。金泰亨是厨房杀手,煎个蛋都能吃田柾国一嘴壳,做菜的任务就老老实实落到了田柾国身上。他也恰巧喜欢做菜,欣然揽下了这甜蜜的负担——给爱人做菜的感觉总是不一样的。

金泰亨是个爱吃肉的小馋虎,经常管不住嘴。却又不能自己动手做吃的,田柾国便刚好出任监督的工作。他做什么,金泰亨就得乖乖吃什么。偶尔熬不过金泰亨委屈巴巴的撒娇,也往只有小半个手掌大的三明治里塞两片烤牛肉,或者偷偷把公司提供的午餐换成自己做的黄芥末酱熏鸡肉沙拉。然后在被发现时,陪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把肉塞了满嘴的金泰亨一起,挨经纪人的骂。

“晚饭不是不准碰淀粉类吗。”田柾国无辜而又理所当然地看着金泰亨,唇边沾着小点喷香肉酱。

金泰亨瘪着嘴,喀嚓起蘸着醋汁儿的苦苣。

现今二人同恢复独居,田柾国的“吃”完全不成问题。西餐中餐,韩食日料,样样拿得出手,烤制蛋糕饼干、制作各类西点也不在话下,每天换着花给自己改善伙食。

金泰亨也换花样,便利店的全麦面包裸麦面包白面包、红苹果黄苹果青苹果……多姿多彩。

田柾国都能想象到没了自己,金泰亨平常吃的是些什么惨不忍睹的东西,搞不好沙拉都不会拌,捧着罗马生菜就吧唧啃。估计想想可怜,实在不忍心——就像曾经的无数次,他还是小小地挑了几根面条放进金泰亨碗里。

惨兮兮小模特瞬间感动无比,如获至宝般一根根地小口细嚼慢咽。

餐具放进洗碗机,换下的衣服扔进洗衣机。回到客厅,金泰亨已经在穿鞋。田柾国刚摸过钥匙打算送他,就被拒绝了。

“我自己坐地铁。”

金泰亨摸出包里的交通卡。

这人怎么没擦嘴。田柾国点点头,把钥匙放回鞋柜。往前迈一步,拉过金泰亨,在那微微反着油光的唇瓣上舔了一圈。

金泰亨透红了脸把他推进去,“砰”地摔上了门。

 

 

 

 

 

“说起来我们是去米兰还是巴黎?”

“巴黎。”

“嗯,”田柾国盯着手机屏幕,冲金泰亨搭着话,却没转移视线。“这倒是第一次。”

金泰亨一向不喜欢带妆离开摄影棚,往往在公司里就从高光到隔离都卸得一干二净再回家。如果拍摄任务比较多,摄影过程又不是田柾国来进行,抓着贝德玛和化妆棉溜进洗手间时,便能看见田柾国提着巨大和炸药包似的摄影器材,坐在门口等他。

“你洗洗手,”金泰亨眯着眼朝田柾国招手。“今天画了内眼线,帮帮我。”

他的眼睛算是敏感,平常不是为了搭配服装风格,一般不会在眼妆上下太大功夫。但今天拍的是一套新广告,主题和丛林野性搭边,化妆师便给他涂上了厚重的眼线。

卸妆时就有了麻烦。金泰亨又无法保持不眨眼,扒开眼皮、冒冒失失地也总会戳进自己的眼睛。田柾国虽然力气大,但动作相当有分寸,手上功夫——不只是那一方面的“手上功夫”——非常好,也早就担当起了帮忙卸妆的工作。

等他终于把产自邻国日本的超防水眼线液擦干净时,金泰亨已经泪汪汪。通红着眼眶,湿漉漉地眨巴着眼,看得田柾国捏着他的脸揉了揉。

这个表情,田柾国忍不住亲了金泰亨一口。

这动作让他也尝到了那带着微妙红酒甜香的唇彩味儿。他赶紧照了照镜子,果然嘴边染上了些透着玫色的正红。

金泰亨则淡淡地羞了脸,撑住一副“你活该”的表情道,让你伸舌头。

“伸舌头怎么了。”田柾国莫名其妙。

金泰亨倒出点卸妆水,把自己的唇彩擦干净。接着就着同一张化妆棉的干净部分,抹掉了田柾国唇角那丝殷红。

“又不是膏状口红,这是染唇液,”他把化妆棉揉成一团塞进垃圾桶,在镜子里瞥了眼田柾国。“不弄湿不用力,还挺难蹭糊的。”

田柾国挠了挠脸,勾起嘴角。

“挺好的,”他打趣道。“去年伦敦开始不是挺流行snogged lips吗,你这不更自然?”

金泰亨彻底红了脸,哐当捣了他一拳。

其实金泰亨本身的五官就相当优越。哪怕化的是夸张妆容,妆前妆后的差别也几乎仅限于眼影颜色和唇色而已。等他迅速弄干净脸,再用洗面奶搓过一道,回头对上田柾国时,田柾国啧啧称奇。

“你真的挺帅的,”他顿了顿,又补充一句。“素颜都帅。”

金泰亨被他说得不好意思,催着他赶紧走了出去,转移话题回到巴黎时装周的筹备上。

全球四大时装周,商业气息最重的快节奏纽约、大胆破格的新生代伦敦、突出设计剪裁等复杂技艺的经典米兰,剩下便是艺术气息最为浓厚的浪漫巴黎压轴。两人一向是跟随亚洲品牌在纽约时装周亮相,这次则是接受了Gucci的邀请前往巴黎——顺带一提这是金泰亨最爱的品牌。金泰亨不苟言笑时的“冷脸”一向是秀场偏爱,被称作极具高级感。而随着他参秀越来越多,名声越打越响,各大品牌自然会注意到这枚新星,向他伸去橄榄枝。

作为时尚从业者,没人不向往巴黎。这个极富浪漫和艺术气息的都市,每天都在吸引络绎不绝的游客向他朝圣。高耸入云的埃菲尔铁塔,壮观堂皇的凯旋门,香榭丽舍大街直通协和广场的方尖碑……来到巴黎之前,无人不对其抱有美好的粉红泡泡梦,到处都透着浅粉淡蓝的滤镜。背景音乐都是Karen O的《Strange Love》,女声轻巧,钢琴颗粒可爱,鼓点跳跃却又绵延,像是被粉白的蓬松棉花糖粘了满嘴,加上奇奇怪怪的雪白云朵,软绵绵地托起所有诗意,让人惟愿沉溺这烂漫妙极的幻境——直到你的手机被小偷顺走的那一刻。

把全身上下的口袋都摸了一遍后,田柾国手足无措地看着金泰亨,眼底全是惊慌的无助。

然而巴黎的盗窃实在太猖獗,随行翻译去报警,也无济于事,顶多求个心理安慰。丢了的就丢了,不再能回来了……金泰亨拍拍耳朵都耷拉下来的兔宝宝,拼命忍了半天才没有笑出来。

没有手机就太不方便。田柾国不得不和金泰亨寸步不离。该拍的赶紧定角度找位置,拍完了就连忙找着跑向翻译。生怕走丢了,他自己也回不去了。

偶尔急匆匆撞到行人,或一不小心被拉开了距离,圆溜溜的兔眼就紧张地四处张望,人群中仿佛竖起了一对焦急的长耳朵。不过幸好,金泰亨还算是个显眼的目标。两人越过人潮的缝隙,在涌动的肩头对上视线。午后氤氲着浓郁奶茶香气的阳光丝滑浓稠铺开金泰亨一身,田柾国便抱紧相机,说着抱歉边奋力拨开众人,往金泰亨身边赶去。直到那双暖烘烘的大手牵住自己,他才彻底安下心来。

公司只知道他们曾经在一起过,并且已经分开了。除此之外,目前两人的关系,还是个秘密,酒店房间自然是分开预订。

“哥回自己那里吧。”

金泰亨浑身细密的汗被床单吸了一半,扯开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田柾国问他要不要喝水,金泰亨摇摇头,半张脸藏进高而蓬松的枕头里。

他喜欢田柾国的脖子。尤其是吞咽时,汗液在皮肤上抹开亮晶晶的涂层,仰头拉着优美的线条,喉结流畅地上下滚动,防止水流进入肺泡而小口屏息、最后吐出性感的喘气。

从以前开始就特别能喝水,现在还是这样。金泰亨蹭了蹭柔软的被子,悄悄地叹了口气。每次结束完如此这般活动,田柾国总要给自己灌上满满一大杯冰水。

共同生活过的人总会对彼此有微妙的细节记忆。金泰亨惯常用干海绵推开隔离霜,田柾国偏爱更轻薄的剃须泡沫。田柾国本不用须后水,直到金泰亨在整理完自己后摁着他的头给他拍脸。金泰亨也不爱化妆棉,田柾国抓来皮肤科的医生好友告诉他不能用手拍脸后,才乖乖接受了用柔软的小白片来抹开精华。

这些小习惯太过于鲜活地留在他们记忆里,剜不下,刮不去,生拉硬拽反而撕扯得鲜血淋漓。便只好放任,与之共生。在触景生情时才想起,原来身上还带着这么块不疼也不痒的粉红伤疤。

田柾国放下水杯,走回床前坐下,弯腰亲了亲金泰亨的侧脸。

明天还要上秀场,田柾国采取背后位来避免让金泰亨“合不拢腿”。于是,一直跪着会有些辛苦,结束后金泰亨便懒洋洋地赖着不肯动。田柾国把他扛进浴缸时,还小孩儿似地不肯松手,拉着两人一起跌进水里。

“你没手机,我可不能回去。”金泰亨迅速压开洗发水抹到田柾国头上,理直气壮。“没闹钟你起不来怎么办。”

然而两人都起不来。等第二天,闹钟响了三遍都被按掉,经纪人的未接来电积累到不知道多少个之后终于被接起。金泰亨不情不愿地拍拍田柾国,扭了扭,努力从他怀里挣脱出去。

田柾国还咂着嘴,闭着眼睛扑了半天捞不到人,才迷迷糊糊地也跟着起了床。

第一场自然是Gucci的秀。下车,金泰亨径直被引去了化妆间,田柾国则领了张标识摄影师和记者的胸牌,乖乖等候在秀场座区等待拍摄。

除了品牌公司的摄影师外,他们自己也有相应的出片要求。秀场需要几套,街拍也需要几套。当然,为了金泰亨的个人宣传,还得来几张与其他知名模特或设计师的合照,用于发布在各社交网络平台。田柾国特地多带了两张卡以备不时之需,结果老的那张直接拍满了,新卡还真派上了用场。

等终于结束工作,金泰亨哧溜一下就钻进了停车场的保姆车里。

田柾国坐在车内一张张粗略翻看着照片。看他拉开车门蹦进来,便把屏幕往身旁侧了侧。

“这套我个人最喜欢,”田柾国指着屏幕里抱着颗人头的金泰亨。“很适合你。”

现在已经是九月末,品牌上季的都是春夏设计,这样趋近于出位风格的技艺相当符合艺术品般精致的金泰亨。Gucci本季主打Cyborg,却巧妙地避免了未来感,而是走向偏复古的路线。融合魔法元素,用诡谲甚至怪异的风向和解构重塑的手法打造出独特的出格幻想。舞台的搭建也是令人稍有毛骨悚然的手术室风格,惨白明晃的灯光照得所有人都有些不知名的紧张。

金泰亨这套稍显简约。普通的格纹长外套,内搭是经典的蓝白不规则竖条纹衬衫。浅米西装裤配经典棕皮鞋,唯一的配饰便是胸口的夸张彩钻大项链。

一套下来最令人无法忽视的亮点大约要数那只被他抱在手里、完美还原金泰亨面部细节的诡异雕塑人头。田柾国特地给人头拍了特写,打开放大后弄得自己背上毛了毛。

金泰亨眨眨眼,说柾国喜欢这个的话,回头给你放家里。Gucci把所有的脑袋雕像都送给了模特本人,他也不例外。

田柾国往车座里一缩,皱着鼻子连声拒绝。金泰亨忍俊不禁。

“之前还夸我帅呢,这么不喜欢我的脸啊。”金泰亨假装叹气,偏头看着窗外。田柾国哼两声,轻轻道:

“雕塑就算了,”已经开了车,司机关上了驾驶座和后排中间的隔断窗,经纪人也坐在副驾驶,没人能看到两人的动作。

他倾身,扳过金泰亨的下巴,咬了咬金泰亨还抹着层薄薄奶油橘口红的诱人唇瓣。

“还是更喜欢能尝到的。”

到了街拍图时,金泰亨心血来潮说拿个冰淇淋拍怎么样。在和经纪人讨价还价后,终于以晚餐只喝椰子水的条件换来了四分之一个手掌大小的草莓冰淇淋球,还只能吃一半。拍完后,经纪人就无情地拿走了脆皮蛋筒,扔进一旁垃圾箱。

金泰亨滴溜着眼珠子,撺掇田柾国再去买一个,然后让自己吃一口。店员女孩在两人间来回打量半天,微笑着用带着浓重法国口音的英语询问二人是否是情侣。田柾国矢口否认,金泰亨却点了点头。互相对望一眼后,金泰亨又摇摇头说no,最后小小地加了句:“We were.”

女孩便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田柾国,略带促狭地笑起来。

“祝你们顺利,这里可是巴黎,”她递上草莓与巧克力融合得极好的双味冰淇淋,朝田柾国眨眨眼:

“谁知道丘比特之箭什么时候就会重新射向你。”

 

 

 

 

 

为期七天的时装周很快便在紧张的日程中结束。虽然说每日就是赶场、排练、拍照的循环,却也并不是没有休息时间。更何况寻找地方拍摄街头时尚,本身就是一种别样的“深度游”方式。

一般而言,摄影师除了按快门之外,还要进行后期成片的工作。这一过程要又快又好,才能第一时间传递给公司网媒部门,编纂文案篇发通稿。不过金泰亨不是那么注重“娱乐流量”的类型,因此这样的流水线工程在他身上便显得不那么着急。

时装周期间,除了卡鲁塞勒大厅与杜乐丽花园,卢浮宫的其他部分依旧照常作为艺术博物馆参观用。周三下午拍完街拍后,田柾国回酒店就打开电脑,准备直接修图。金泰亨神秘兮兮地把他拉了出去。

“我已经和经纪人商量好了,”他晃着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卢浮宫博物馆的电子购票界面。“今天卢浮宫开到晚上,我们可以去看画!”

最后约莫是败给了金泰亨眼底小孩儿般兴奋的期待,当然田柾国自己其实也想去。也不知道谁给了两个一句法语都不会、英语水平也挺堪忧的亚洲人足足的自信,仗着谷歌地图、翻译两连包,就勇敢地闯出了酒店大门。

七拐八拐好歹还是找到了路。买票、上车,地铁里播放着Fauré的《梦后》,金泰亨得意洋洋地向田柾国讲述这首大提琴曲的含义。数着经过的站数,眯眼,艰难辨认出“Palais-Royal(Musée Du Louvre)”,到站、拨开人群挤出车厢。从地铁口出来,就直达卢浮宫地下接待大厅。两人害怕时间不够,一路小跑着赶紧参观过“镇馆三宝”后,发现才不到七点。站在展翅高飞的胜利女神前面面相觑,终于放松了步子,慢慢欣赏起那琳琅满目的美学结晶。

不过卢浮宫实在太大,要真正一件件藏品看完,几个小时是肯定不够的。他们最后止步于《维纳斯与阿多尼斯》前,随着人群离开了展厅。

温带海洋气候的九月凉爽而湿润,太阳落山后,裹挟着些许寒意的夜风袭来,吹得人们拉紧了外套。卢浮广场的橙黄夜灯也全部打开,在将暗未暗的深蓝夜空下映出一整片暖金色辉煌宫墙。玻璃金字塔闪着金橙的光,如吹拂地中海南岸的热风,带上三分它承受了千年赤红日晒与狂风暴卷的埃及兄弟、坐落于灿烂黄沙中的沧桑,又显剔透明朗,更添现代建筑美学生机勃勃的活力。鸽群惊掠,才在大西洋湿冷的潮气里沉浮梦醒,恍惚要听到那并不存在的圣母院钟声,寂寥地在城市上空游荡。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看过《达芬奇密码》,那个电影就是在这里拍的好像。”

两人都急匆匆出的门。田柾国还抓了件牛仔外套,金泰亨只裹了个疏织针织衫,风一吹就一抖,滴滴嘟嘟往田柾国身边缩。

关于是谁先牵的手这件事,早就被身边如熟奶油般软润的法语浸泡得失了记忆。意识到时,二人已经像广场上各形各色的情侣一般,紧紧靠在了一起。

闻言田柾国笑了笑:“嗯,你吃了一整包薯片,然后出门跑了四公里的那回。”

“呀,”金泰亨对着他的屁股拍了一巴掌。“你就不能记住点别的,老记得这些。”

田柾国回敬了金泰亨一下,两人幼稚地打闹起来。

别的也记得啊。田柾国笑得露出可爱的小白牙。伸着长腿靠在一起,一个捧着碗爆米花,一个抱着分享装的大包薯片。田柾国可以喝可乐,金泰亨只有白开水,悬疑剧情时两人齐刷刷停止咀嚼和吞咽,对着布置的悬念猜测推理。满腹猜想呼之欲出,又都不舍得因为交谈而跳过剧情,时不时就得按下暂停。自己嫌金泰亨刚拿完薯片的油手就到处乱摸,便起身去沙发上抽张湿纸巾,连着遥控器按键一路擦到金泰亨的手指上。最终精彩部分剧情到来时,自己就不自觉攥住金泰亨的手,十指相扣。紧张地盯着屏幕来印证看二人的结论到底谁是正解。电影结束,金泰亨哀嚎着自己怎么干掉了这么多薯片,不行不行要赶紧去催吐。他不准,说催吐对身体的伤害太大了,拦腰把人扛回卧室,换衣服出门跑步去。

那时的夜空也是这样漂亮的墨蓝,光线还没完全消失,没有路灯也能隐约看见彼此。沿着街区绕了一圈,恰巧就是整整四千米。金泰亨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也不顾两人都浑身粘腻的汗,就哼哼唧唧地抱紧了田柾国,赖在他的摄影师身上。

田柾国也气喘吁吁。两人都剧烈起伏着胸口,金泰亨脱力地趴在田柾国胸前,这场景似乎在某些别的地方也似曾相识。金泰亨便羞着脸,捏着田柾国的鼻子直喊坏家伙。

巴黎的曼妙夜色下,两人眼中的彼此都隐淡了线条,朦朦胧胧的,看不明白。只剩对视的双眸,还反着如星辰般清澈的光。

说在昏暗中也能明晰的好看,是骨相美,不会随着年龄的变化而塌了脸,而是十足美一辈子。田柾国忽然觉得时间真是不公平,从他们初遇至今的五年里,居然没舍得给金泰亨刻下哪怕一分一毫的岁月痕迹。

恍然如梦。

是谁先开始的唇舌相缠?倒也不那么重要了。他不如金泰亨高,却比金泰亨要健壮不止一点。金泰亨喜欢抱他结实有力的肩颈,他喜欢揽金泰亨线条流畅的腰。他的下唇厚,金泰亨的下唇薄。他们的鼻子都高挺傲人——接吻的时候不会撞在一起的啦。

绵延悠长的吻终止于金泰亨害羞地咬了他一小口。经历归程的冷却后,浓情重新升温。

田柾国差点在走廊就把金泰亨压到了门上。急切地从口袋里摸出房卡,磕磕绊绊几次,差点把磁性小卡片弄折,才好不容易开了门。

呼出的温度都变得温热,熨得二人发烫。他们仿佛回到了第一次的坦诚相待,变得如履薄冰,生怕动作过于粗暴而碰坏了彼此,小心翼翼而胆怯试探着去相互触碰。接着才放心下来,温柔地亲吻着每一寸肌肤。当最终得以结合,残破的心脏终于找回了那块曾经被弄丢的、与自己严丝合缝的拼图。在崇高而骄傲的爱面前,对望相视湿了眼,伸手拥抱,将彼此融入自己的灵魂。

金泰亨战栗着攀紧田柾国,呜咽闷在喉间,嘴唇微颤地意欲贴上他。

田柾国捧住金泰亨的脸,深深吻了下去。

 

 

 

 

 

踏上归途的前一天就是最后一场发布会。参加完走秀的傍晚,他们都受邀进入了官方举办的晚宴。

其实参与这类活动,拍照是一码事,更重要的是趁这个机会,结识更多设计师、与各类品牌接轨,积累下未来发展的可能。鸡尾酒会的觥筹交错让不胜酒力的金泰亨有些晕乎,一圈下来后,眨巴着眼神都发直的大眼寻找田柾国的身影。

这种场合下,田柾国一般都会寻找一个无人的角落静静往嘴里塞吃的,所以找到他,就相当于找到了能放心瘫坐的沙发。

好吧,其实他就是想和田柾国待在一起而已。

到了这一步,自己也骗不过自己了。他根本还喜欢着田柾国。二人是如此的默契合拍,却又截然不同。同样喜欢美术,一个爱着后印象派,一个忠实维护新古典主义。都热衷于欣赏音乐,金泰亨更喜欢花上几万块跑去听两个小时的交响音乐会,田柾国则偏好EDM,欧美乐坛的流行新曲一张也不落下。但最大的差异才能碰撞出最绚烂的火花,去触碰自己完全未知的领域,才会意识到世界有多辽阔美妙。

而田柾国早已在他的人生中留下太多无法磨灭的痕迹,他已经很难再面对回家后漆黑冰冷的空气。往深了说,他无法将被窝的另一侧让给除田柾国的任何人,更不能接受田柾国以外的谁来拥他入怀、品尝他动情时刻的香甜。他们的相遇或许命中注定,而本就是天作之合,甚至连工作都恰巧配成一对。那些隔着镜头的、隐秘的深情,是只有他们才能解开的独家密码。

两人意气用事而分开本身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至少对金泰亨而言。

金泰亨飘飘忽忽绕场了好几周,田柾国没有出现在任何沙发上。往田柾国最喜欢的巧克力蛋糕前望过去,也没看到正在取食的小馋兔。

溜出去了?

金泰亨觉得有可能,点点头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以前他们也一起出席过许多类似的宴会。金泰亨说不上喜欢,却也多少能混个如鱼得水。但田柾国是不适应这样的气氛,常常给金泰亨悄悄递个眼色,就自己跑出去透气了。要是不用被经纪人拉去到处和设计师打招呼,金泰亨便也跟着摸出去。爬上天台时,准能看见田柾国趴在栏杆边吹着风,头顶是璨妙烂漫的星空。

离开会场,金泰亨两三下便找到了通往顶楼的路。好不容易攀上去,连裤子都蹭脏了一大块。找了一圈,和浑圆银白的月亮大眼瞪小眼,却也没看到田柾国。

那去哪儿了?金泰亨“嘶”地吸了口气,又爬了回去。

晚宴的餐厅大楼旁有一家便利店。田柾国曾说自己压力大时就会去便利店吃上几碗泡面,热乎乎的汤下了肚,就什么坏心情都没有了。离开酒店大堂,跑进便利店内寻找。橱窗边的桌椅上空无一人,总共不到四十平米的空间,每个货架后都瞧了个遍,也没寻着那只嘴里总是塞满零食的好吃兔宝宝。摸出手机想打电话,“嘟嘟嘟”半天后才想起田柾国手机被偷了,哪怕电话被接起来,顶多能找到小偷是谁而已。

人一急起来,就容易失去理智,开始担忧些有的没的。语言不通、人生地不熟,巴黎的治安还相当不好。金泰亨左思右想,在脑内推演了无数个绑架抢劫人身犯罪的场景,把自己吓出一身冷汗,急忙跑回酒会现场去找经纪人。

“柾——”

经纪人没看到,先看到了田柾国。金泰亨一边着急一边庆幸,人没出事就好。刚喊了一个字想说你去哪儿了,迈出半只脚,止住了步子。

金泰亨的声音相当有特点,像是在用美声唱法的发声方式讲话,沉稳而洪亮。这令他的声线极具辨识度。再者,我们对自己的名字本身就非常敏感,经常在一片嘈杂里听见有人仅仅叫出了其中某个字,我们也会四处寻找那个声音的来源。

另一人是公司随派的化妆师,一方面来帮助主办方给金泰亨选择更合适的妆品,一方面也是让人跟着学习经验,多半是重点培养的对象。娇小可爱的女孩子,仿佛婴儿肥都还没来得及褪去。藕粉色礼服的剪裁利落却不失柔美,衬得整个人干干净净。她的灵魂似乎是行道树边的自由小雀,与这样奢侈的盛宴显得格格不入。她应该穿着简单的粉白衬衫牛仔裤、高帮匡威包裹着线条曼妙的脚踝,而不是强行套进一身不符合纯洁气质的华贵外壳。细白的小腿甚至还没来得及习惯踩细高跟鞋,站立都有些不稳,堪堪扶着田柾国才险没摔倒。不管从哪个方面看去,她都是金泰亨对立另一极端的类型。

却恰好能和田柾国站在一起。

从相谈甚欢的对话中脱离开,田柾国偏头,眼底闪着星莹璀色的笑意还展开在脸上,就和金泰亨对上了视线。

金泰亨眨眨眼。

他驻足在一旁,弯了嘴角。四周看了圈,他端过服务生盘中的酒液,朝面对面相站的两人隔空碰杯。

田柾国动了两步,大约是要向自己这边来。他把杯子随手放在桌边,匆忙转身,躲进由高级西装和亮片华裙拼接成的厚重香槟色帷幕,再没探头。

 

 

 

 

 

回国的飞机上金泰亨照例接过了田柾国塞来的枕头。像是要刻意逃避与他对话,埋着脸睡足了十个小时。

接着就失踪了。

模特的工作弹性本就很大,况且刚刚结束辛苦的一周,金泰亨也有权利得到几天休息时间。公司便放任他玩失联,谁还没资格享有一番孤独的避世时光呢?只要回头记得还要来报到上班就行。

田柾国曾是金泰亨自我封闭期间唯一会有联系的人。而这回,他也失了金泰亨的联络。约金泰亨见面的短信发出去就石沉大海,连一个“已读”都没有出现。

想着那就直接去找人好了。以往的销声匿迹期,金泰亨都待在两人的小窝里,放任自己犯懒就是最好的休假。分开后,只是不窝在田柾国这儿而已,估计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待在自己家。确定目标,便急忙出门。田柾国走到停车场,一愣,突然想起金泰亨搬出去后从来没让自己送过一次,他根本就不知道金泰亨现在住哪儿。

自己手机里仅剩的几位金泰亨好友自然不会告诉他地址,公司和经纪人就更不可能透露。他突然有些不安,无规则狂跳的心脏仿佛腾空而起。上不够云层,下不触地面,悬停在半空中,风一吹就被带着到处乱跑。

第二周周一,他才终于见到了重新回来上班的金泰亨。虽然这一期,金泰亨的杂志照不由他负责,但好歹两人还是身处同一栋大楼内,不愁没了对方的音讯。

这是田柾国头一次拍摄过程显得如此熟练,恨不得半分钟直接搞定下班。于是他如愿以偿地提前结束了拍摄,只剩把图片打包好拿回去后期就行。一边焦躁地收拾器材,打算去等金泰亨时,无意入耳场助们的闲言碎语让他心下一惊。

“……去那边住房怎么办,Armani给他解决?”

“应该不可能吧,不是说他男朋友在NYC有condo吗,估计和人一起住。行了别操心人家了,别人过得可比我们舒坦得多……”

八卦的中心正是金泰亨本人。说是带了份阿玛尼的新合约回来,要离开国内,去纽约长住一阵子。

且按下他要去海外这一点不表,金泰亨什么时候交了个男朋友?

情绪不明,连包都只是匆匆装好就带着问题跑到事主面前对质,结果事主和他同样莫名其妙。

“我哪儿来的男朋友?”

金泰亨摸着脖子,一脸困惑。“而且也不是长住啊,大概小半个月就回来了。就走几场会员准入性质的秀,再拍几组广告而已。”

田柾国猛地放下了心,长出一口气。金泰亨看着他好一会儿,突然开口。

“怎么,柾国不准?”

田柾国顿了顿,摸不着这句“不准”的客体是什么。不准金泰亨离开那么久?还是不准金泰亨有新男朋友?

金泰亨勾起了嘴角,眼神却隐约透着别的情绪,直勾勾盯着他道,柾国会不会稍微有点不公平?

田柾国愣愣地回望过去。他没能猜到金泰亨咽下去的后半句话,反而突然洞悉了那双漂亮眼睛里亮晶晶的难过。

金泰亨眨了眨眼,抿抿嘴说没事我就先下班了,说着收拾好卸妆水和洗面奶往化妆间走。田柾国连忙拉住了他。

“我送你回去。”

话毕田柾国就紧张得咕咚了一口。金泰亨多半是会拒绝。如果他坚持的话,他甚至都能料想到金泰亨会用什么理由:交通卡里还有钱,下个月就过期然后自己又不在国内,不快点用掉会浪费。等等等等。

然而金泰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点了头。

两人的审美差异在家装的选择上亦有体现。田柾国的东西几乎都是黑白,碗碟杯子也都是透明的玻璃制。金泰亨则喜欢各种花里胡哨的小物件,当然也不乏有许多是设计师送来的礼物,茶几也是个奇形怪状的拼接色。搬去和田柾国住之前,自己用的三套床上用品,全部都是奇妙的油画风格印染。

二人同居时,金泰亨就很少往田柾国那儿增添自己的东西,说是保持田柾国自己的风格。而金泰亨现在的家,桌椅全都换成了简约的原木风格,未关的房门里,枕头床单到被揉成一团的被子,也变为一水儿的纯白。

“习惯了,不是白的睡不着,就换了。”

金泰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解释起来。等田柾国转回视线,他反而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

“所以……”他四周转了转,避免和田柾国的目光对上。“你想喝什么,水,香蕉牛奶?只有这两样。吃的话我有水果麦片,还有半颗圆白菜。你要是想吃正餐我们可以叫个外卖,或者出去吃——”

“——你不喜欢草莓了?”

金泰亨被问得一时回答不上来,这是从哪儿推断出来的?

“你不是只喝草莓牛奶的吗,什么都要草莓的,”田柾国说。

金泰亨一向偏爱草莓,所有的甜点都只要草莓味,也不管是不是会甜得发腻。不同口味中,商家总喜欢在草莓里加上更多的甜味,好像草莓和甜腻已经划上了等号。这么多糖分摄入,换算一下都能吃多少肉了,因此田柾国尝试改变金泰亨的口味,来和自己趋同。

“柾国啊,你有没有想过,”田柾国行动的第一天,金泰亨对着他买回来的一大把香蕉陷入沉思。“香蕉的糖分含量其实比草莓还高啊。”

——田柾国突然意识到了自己问题的答案。

“牛奶热量太高,”金泰亨咬了咬上唇。“我准备牛奶不是给自己喝的。”

话毕,金泰亨指了指沙发让田柾国坐,摸出手机打算点个外卖。刚低头输入个密码,还没来得及点开外卖软件,就被抱住了。

他顿了许久,直到左肩单衣被浸湿的面积越来越大,黏糊糊地贴紧自己的皮肤。

金泰亨把手机放回口袋,轻轻拍了拍田柾国的背。

“我先说好一点,”金泰亨清了清略微发堵的嗓子,耸耸肩,拱了田柾国一下。“在听吗?”

“嗯。”

田柾国闷闷地回答。

别说一点了,一百点他也听,一万点他也听。田柾国收紧手臂,吸了吸鼻子。

金泰亨被勒得有点疼,不过还受得住。他抚了抚田柾国的背,等抽抽搭搭的小宝宝冷静下来后,才斟酌许久,低着声音,轻轻开口:

“柾国啊,你最好先解释一下那个化妆师是怎么回事。”

 

 

 

 

 

金泰亨带了个相机回来。徕卡M6,钛金属面,抗磨损一流。

田柾国挑的。

起因是这样。金泰亨说总是田柾国拍他,他也想身份对掉一次。在纽约公寓里的某一天,金泰亨郑重其事地问田柾国:“你不肯让我碰你男朋友,我怎么拍你?”

田柾国眨巴着眼,伏身亲了亲金泰亨的脸。

“我男朋友不是你吗?你自己碰自己,不用我同意。”

“啪!”

被这带有“深层含义”的话弄得恼羞成怒,金泰亨一巴掌拍红了田柾国的屁股。

于是田柾国就给他挑了一台属于他自己的相机。在专业人士的指导下摸清了门道后,田柾国说多拍拍来培养感觉,大概二十卷胶片下来算入门。搞得金泰亨嘟嘟囔囔说你骗我,说好的容易上手呢,结果你就是想自己用。

说着躺上田柾国的膝盖,咔嚓对着田柾国的脸就是一张。田柾国伸手掐他,他往旁边一扭,对着田柾国又连按几下快门。最后扫出来,成片简直就是一堆妖魔鬼怪,看得两人笑成一团。

二人回国后已经入冬。在金泰亨生日之前,田柾国收拾收拾和他搬到了一起。

“你什么时候买了这种东西。”

金泰亨开箱行李后,不可置信地望着那一堆造型夸张、色彩鲜艳的瓶瓶罐罐。

田柾国挠挠头,说两人刚分手还没和好那段时间,一边睹物思人一边又觉得金泰亨要是住回来,肯定会喜欢这个,就买了一个。结果后来见到就想买,就越积越多……

金泰亨语塞。杯子碟子要那么多也没用,所幸有些大的还能拿去当花瓶。再不济,就拿去种小盆栽好了,最近不是挺流行种多肉的吗,可以多弄几盆放阳台什么的。

收拾好之后,金泰亨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拍了一圈。又指使着田柾国当模特,让自己拍。

本以为自己还能大展身手一波,揶揄两句田柾国不会摆姿势之类的。结果田柾国不仅会摆姿势,还能一边冲金泰亨唠叨说哪个角度拍、站哪儿拍光线好、构图应该怎么样、对对对再往左偏一点把人放在中间占据大概画面的三分之一。

一通折腾,金泰亨又累成了懒洋洋的奶味儿小老虎。“嗵”地躺到田柾国身边,哼哼唧唧蹭了蹭。

“拍照好难啊,”金泰亨叹气,先伸着长手把相机稳稳当当摆上了茶几,再反身抱住了田柾国。“你怎么做到能拍那么多我还没腻的。”

夕阳恰巧从窗外倾泻进最后一片光幕,直直照到金泰亨脸上,刺得他眯起了眼。

田柾国伸手,帮金泰亨遮住那一缕刺目。再低头,金泰亨依然闭着眼,呼吸平稳,甚至还咂了咂嘴。

田柾国勾起嘴角。等到太阳彻底落山后,窗外天空也变成晕着粉的深蓝,收收手臂,把人再往怀里抱紧了些。

大概,是因为爱你吧。

他轻轻在金泰亨唇上落下一吻。

 

 

 

 

 

END.

 

【这篇原定是1102发的,看到哼哼的旅游照片之后突然觉得很应景,就提前放出来了!which means十一月的第一周就没有文发啦!(啊?!)】

【写完之后试了一遍!按照我的阅读速度来的话,点开两首bgm播放,曲子结尾的时候刚好能看完那一段!有宝贝也是这样的吗!(期待搓手手)】

【手机被偷是我们的亲身经历了……哎……巴黎真的一点都不浪漫(你)】

【那天清东西的时候突然发现卢浮宫的导览地图我拥有英语法语和德语各一份,没有中文……怎么回事我这人,脑壳有问题吧……太没素质了,我·杀·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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